中国就业大数据之二:何为好工作?如何提高就业质量?
就业岗位有高有低,从总量上无法窥探质量的差异,这需要我们分析就业市场的结构特征。为了透视就业市场的结构特征,我们使用微观数据进行分析,主要是北京大学的中国家庭追踪调查(CFPS)2018年和西南财经大学的中国家庭金融调查(CHFS)2019年的数据。因篇幅有限,我们主要从两个维度展开:第一,劳动关系的特征;第二,周工作时间和薪酬水平。
促进就业政策,不仅包括新增就业岗位,也包括改善就业岗位的结构,未来就业政策也需要在提高就业质量上发力。
首先,发展大城市依然是中国城镇化最核心的动力。中国农业从业人员规模依然庞大,保持相对快速的城市化速度依然是宏观政策最核心的目标之一,但核心的问题是,农业人口如何转化成非农人口,是就地城镇化,还是就近迁入周边城市,抑或异地迁入到中心城市?
其次,城市规模越大、等级越高,就业岗位的质量越好,提升就业质量绕不开大城市。从就业质量来看,如表5所示,一线/新一线的就业岗位质量明显高于二线,二线高于三线及以上(以下简称“三线”),不考虑有编制的固定职工,长期合同的企业职工占非农就业的比重,一线/新一线高达38%,二线为27%,三线不足16%,而没有合同的非农打工者,一线/新一线不到二成,而三线高达45%。
不同等级城市的就业质量表现上的差异,使得新增劳动力的去向会影响宏观绩效,杨曦于2017年发表的一篇文章指出,农民工市民化发生在人口规模300万以上的城市时,对中国整体GDP的影响为正(弹性值为正),城市规模越大,影响越大;相反,如若农民工市民化发生在300万以下规模的城市中,则会拖累GDP,这些影响就是通过劳动力工资福利等就业质量指标实现的。
不同规模等级的城市在就业质量上的表现差异,对就业质量提升政策有多项启示:
1.如前面第一条所说,农业人口的城市化模式是有效率差异的,让他们在中心城市等大城市市民化,会更有助于中国整体经济绩效的进步;
2.城市间就业质量存在较大差异,这意味着即使整体城市化率不变,仅通过城市间的劳动力流动也可以实现就业质量的提升,进而促进中国整体经济效率;
3.应届大学生等青年劳动者的失业率居高不下,如何解决他们的就业需求,是下基层当大学生村官、去中西部参与三支一扶,还是进入大城市,这在过去一直有分歧。从中国经济大局以及效率改进的角度来看,大城市是提供高质量就业岗位以及吸纳高素质劳动力的最佳区域,解决他们的就业,或许都无需出台任何促进政策,只需要解除他们进入大城市的障碍、降低门槛,就可以极大的缓解这一人群的就业压力。
最后,中国就业市场是一个高度不均衡的市场,让就业市场变得更均衡是提升整体就业质量必须面对的问题。如前文分析,不同地区、不同雇主类型的就业质量(如劳动关系、周工作时间、小时工资水平)有巨大的差异,一方面,应该鼓励优质雇主在中国扩大员工规模,如外商投资企业以及一些优质的大型民营企业,另一方面,也要分析中小民营企业、个体户等提供就业岗位质量偏低的原因,例如正式用工的制度成本太高,只有搞清楚原因,才有可能对症下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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